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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道家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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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阳侧头看去,在这枫树底下竟然有一位中年男子在静坐,张天阳惊讶的是自从自己体会到那时空之妙后,

  心与天地相合,周遭万事万物,虽不在心中有任何挂碍,来去不留,然而身边万事万物纤毫毕现,如同日月朗照,无所遁隐,无物不现,

  可是这男子竟然悄无声息的来到树下已不知道多久,

  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怎么能不让自己震惊不已,张天阳再次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这中年男子的存在,

  但是心眼所见万物清朗,却依然没这男子的丝毫气息,就像整个人遁入虚空一样,了无痕迹,

  张天阳自问自己时刻与万物相融无碍尚不可得,就算可以有朝一日可以须臾不离,但是毕竟此身实有存在,如同花草树木,高山流水,总能被感知到存在,

  但是此人却同日月的光辉一样,可见而不可感知,张天阳默默地看着这男子,

  良久之后,这男子起身缓步走到河畔,负手长立,对大江明月长望,

  张天阳自问以自己现在对天道的理解,如果是自己站那里的话,脚踏大地之雄浑,则山根凝立,岿然不动,头顶高天之远阔,则神入虚空,时空两忘,

  然而那男子站在那里,却感受不到他与天地万物之间任何精神上的联系,好似不存在这世间一样,

  过了良久,只见这男子纵身向那江中一跃,张天阳大吃一惊,起身站在树梢上望去,

  只见水流平缓无波,没有丝毫涟漪,哪里有人在,就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张天阳眺望良久,如果不是自己心性已经清明在躬,气志如神,万物清朗明照,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张天阳正诧异中,但见那男子从大江中央浮了出来,在江水中随波浮沉,

  明月当空,清风在天,水光潋滟,随波千里,那男子如江中浮萍,随波逐流,如轻风扶柳,好似天地间一尘埃,无意之中尽有意,

  过了许久,那男子又潜入水中,来到岸边,上岸再次面朝大江站立,那男子依然负手长立,抬首向明月大江望去,满头长发散披在肩头随风飘动,

  渐渐的,月移中天,月辉洒满江河大地,

  那男子身上也已经吹干了,沿着大河缓步走去,

  张天阳甚是好奇,下得树来,远远跟着那男子,不多时,来到一片疏林之中,林中溪流潺潺,芳草通幽,溪前有处茅屋小院,

  那男子进得院去,院内院外有几棵大的梧桐树,张天阳爬到院外梧桐树上,只见那男子站在院中,依旧抬首凝望星空,

  这时从屋中跑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睡眼朦胧,看那男子站在院中,说到“爹爹怎么还不睡呢”,那男子摸摸了小孩的头,微微一笑,并未答话,那小孩跑到溪边,方便完后,便又回到屋中酣睡了,

  那男子又站了良久,也进到卧室的屋里,打开了窗户,月辉瞬间如水银般泻满了房屋,那男子坐在窗边的桌子旁,点起了烛光,在月光烛光中,看起了书,夜深人静,只听得落叶和偶尔的翻书声音,

  就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男子放下了书籍,抬头向张天阳藏身的梧桐树上望来,说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张天阳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就从树上下来,那男子也出来打开了门,张天阳说“深夜冒昧来此,还请见谅”,那男子微笑道“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引着张天阳来到院中坐下,

  两人交谈起来,才知道原来那男子在树下静坐时已经知道张天阳的存在,只不过这男子早已经到了对万事万物不惊不怖,不起分别之心,以道观之,万物一体的境地,

  就算知道张天阳在哪里,也跟身边的花草虫鸟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到了要睡的时候,见张天阳还在那里,所以出声询问,

  张天阳不禁感叹这男子心性境界之高深,以后纵然自己达到身心与万物圆融无碍之境,

  依然会被这男子感知,

  两人畅谈良久,这男子对这天地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独到的深刻见解,而不局限于书中所说,这男子不仅早已经对百家书籍融会贯通,而且早已经超出了往圣思想的束缚,对这天地自然都有自己的感悟见解,

  张天阳不禁为之心折,受益良多,这男子原来叫张天顺,年少时也曾北至草原,南到苍梧,西赴荒域,东观沧海,万里行罢,世间人物和风景阅遍,后来才和妻子隐居于此,两人聊罢,

  张天顺把天阳安排在偏房睡下,当天微亮的时候,一阵饭香的味道传来,张天阳起床来到客厅,

  见到一名女子正在端菜,张天阳见了这女子不禁一愣,只见这女子,虽然粗布荆衣,但是却也雍容端庄,双眸如秋水湛澈,神情如幽兰独放,体态似轻风扶柳,虽无绝世容颜,

  但却如周郭颐的爱莲说一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时张天顺正好走进屋来,说到“天阳,这是我妻子”,又转头对妻子说“这是我刚认识的小兄弟,张天阳”,

  他妻子说到“乡野粗鄙之地,难得有贵客到来,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包涵”,说完又转身去了厨房,张天阳来到溪边洗漱完毕,回到客厅,饭菜已经上齐,两盘不知名的山中野菜,一条从这溪中打捞的鲜嫩肥美的鲤鱼,一盘山中的野果,虽然简单,但吃着也别有一番风味,

  饭罢,张天顺对张天阳说到“天阳,我们有几亩薄田,需要耕种,你自己到这周边随意转上一转吧,”,言罢便和妻子一起带着农具走了,

  张天阳在这林中随意走动,将此心逐渐融入周边的环境中,让自己的精神契合周遭天地万物的精神,天地生万物,人只是亿万种之一,

  张天阳最近的境界,感到万物生动,山川有情,不是说因为万物有情感,而是人即为天地所生,心顺应天地自然的状态,则会精神安乐舒展,违背天地自然存在的状态,则会慌乱不安,这是天地定理,

  人之所以觉得会跟天地山川共情,就是因为顺应之后内心轻安舒畅,个中美妙,千语难言,外在的天地万物因此会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到人的精神,

  张天阳感到远处大江浪涛奔腾,却不乏水之灵动,远处大山雄浑静默,却不乏山之厚重,两种精神相互交汇融合,渐渐的在张天阳的精神境界中竟然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太极景象,

  张天阳信步走到太极融汇的中心点处,却见此处林中地面被收拾的非常平整,正中央的地方有一张石桌,几张石凳,桌旁坐着张天顺家那个孩子

  正在念书“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

  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

  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又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大哉易也,斯其至矣!”,

  朝阳初升,斜照穿叶,清风满林,虽然童声稚嫩,然神色端庄,眉宇轩昂,张天阳从旁走过,这小孩也无丝毫侧目,

  张天阳沿着溪流缓步行走走了

  不多久见到前方疏林开阔,是一片被开垦过的农田,远远地看到张大哥夫妻正在锄地,看到张天阳走来,张天顺放下手上的锄头,招呼张天阳在一起坐田垄上,

  张天顺说到“我看天阳兄弟现在的心境已经达到了婴儿之境,剥开了心中的重重迷雾,找到了那颗赤子初心,像这田地中刚生出萌芽的种子一样,又如这朝阳初生一样,朝彻湛然,与这天地万物相融无碍,

  但是还未经过红尘炼心,根基尚有缝隙,遇事则显,必须奔走红尘打磨,方能彻底圆融无碍,单纯依靠观察天地万物,而无万事过心头,善恶美丑经历遍,是无法走到这一步的,

  当你真正彻底圆满无漏,那时又是别有一番天地,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回首今日,如同更上一层楼,今朝望昨日一样,豁然开朗,”,

  张天阳听罢,沉思良久,说到“听先生一席话真的受益良多,”,两人又聊了会,张天顺又去劳作去了,

  张天阳又随着心中指引来到了太极景象高山的中心,这里有人建了一个亭楼,也来到了太极景象大江的中心,同样这里有人建了一个高台,亭楼高台遥相呼应,想来都是那张先生所建,

  但是亭楼高台都已经荒废了许久,想必是张先生早已经心中自有山河,不需要再借助外在的天地山川来洗炼身心了,但是对张天阳此刻却是大有裨益,张天阳在这两个地方都静悟良久,

  晚上吃完饭,张先生的妻子睡后,张天阳和张先生一起去林中静坐,同时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一提出,让张先生帮助传道解惑,白天的时候都去亭楼高台石桌处静坐,

  如是月余,张天阳整个人感觉自己心境更是精进一步,只要自己想都可以随时进入与天地相合的状态,但是有意无意都可以须臾不离,尚不能得,知道如张先生所说,不经红尘洗练,

  是很难再有突破,

  这一日,张天阳亲自到江中捕捞了两条黄河鲤鱼,到山中采了些野菜,亲自下厨,邀请杨先生一家,共同饮酒畅谈,醉饮清风明月,酒酣之时张天阳更是长歌助兴,

  临别之时,张天阳说到“今日别后,天阳奔走红尘,当我达到先生所说之境时,自当再来相会,但已不知何年何月了,”,言罢踏歌而去,

  正是,

  松偃石床平,何人识姓名。溪冰寒棹响,岩雪夜窗明。

  机尽心猿伏,神闲意马行。应知此来客,身世两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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