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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爱而不得,念而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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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阳和苏琼羽一路上也是嗟叹神伤,都感叹道情之为物,竟能让人如此武学大高手痴狂如颠,一生都在为之神伤,踏着月色,不多时两人回到了书院,

  此刻夜已深寂,月色清辉柔和似水,书院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极其规律,此刻都已经在睡梦中,整个书院静悄悄的,但见月照白云,桃花沐浴在月光中自由绽放,一片祥和,

  两人正要穿过树林,回去就寝,却见林中的凉亭下,静坐一人,那人却是沈浩然,手中端持一柄长剑,剑光映照着月色,沈浩然一直静静的看着长剑,眼神中竟有些许落寞,

  两人上前说道“这么晚了,沈先生为何独自在此,”,沈浩然招呼两人坐下,说道“我正在这月光中养剑,让此剑通于天地之情,合于我心之神,你们去哪里游玩了,如此深夜方回,”

  两人就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了,沈浩然听罢,也忍不住叹道“情之伤人,当世莫与,那楚流风亦是当世高手,可惜一生无法勘破情关,着实令人嗟叹,”,

  张天阳问沈浩然道:“先生也认识楚大侠吗,”,

  沈浩然说道“那楚流风曾是当世九大门之首天罡门的掌门,我武功大成后,曾经希望联合他一起为国效力,但他那时已经深陷情伤,虽然此人也是侠肝义胆,扶危救弱,可惜堪不破一个情字,无法似我一样全身心系天下苍生,

  我临走之时曾经与他切磋一二,我寓劝导于剑法精义之中,希望他能勘破情关,然而后来他最终还是辞去掌门之位,

  此后江湖不复听闻他的消息,此人倒也至情至性,一生执于追寻心中之爱,后来我又见证了这红尘中的各种情爱悲欢后逐渐明白,楚流风不是堪不破情关,而是根本不愿意勘破,

  宁愿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回忆里,

  人这一辈子啊,各有各的活法,鹰飞于天,雉伏于蒿,猫游于堂,鼠叫于穴,各得其所,岂不能自生邪,谁又能说得清到底谁的活法是对呢,各安于心而已,

  更何况自古多少英雄风流人物,都看不破一个情字,折戟沉沙,又岂是楚流风一人!”,

  说罢,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眼神竟有些许的落寞!不知道是否是想起了曾经的那个谁,张天阳微感诧异,

  心想,沈大侠如此超凡脱俗,心性坚定,光明通达之人,难道也会为情所困吗,如此过了良久之后,沈浩然笑道“人生天地间,奔走红尘,你我皆凡人,有些事是躲不过,逃不掉的,人

  生在世,孰能无情,人生而有情,生而有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人生因有情而灿烂,那些生命中最为美好共同经历,又怎会轻易忘却,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又怎能因为失去就逃避曾经经历的一切呢,

  何况又因当时经历过生命中最为绚烂,最为快乐的时光,失去后就会真正体会到生命中那自远古以来发自灵魂深处的孤独寂寞,如此巨大的反差失落,使人宁愿沉醉在过去的美好时光里,也不愿面对这种失去的痛苦悲伤,

  世间最为伤人心者,惟情而已!然而中庸云,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圣人云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把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埋藏在心底,在无人的夜晚里想起时,那种莫名的哀愁涌上心头时愁怅不已,然而也就仅止于此即可,

  至于像楚流风那种用尽毕生的精力去追寻曾经的爱,虽然令人感慨赞叹,但是人生存在世间,除了爱情,还有更多的责任和使命需要我们去承担!为国则尽其忠,为民则尽其忧,为官则尽其职,为子女则尽其孝,为父母则尽其责,为夫妻则尽其爱,虽然爱情可敬!可贵!可佩!可叹!,但是把自己身上其他所有的责任都置之不顾,则不为所取”,

  张天阳两人听罢,心想沈大侠此等见地,看来当年必然经历过一番刻骨铭心的爱情,不知那是怎样的一场爱恨痴缠,又不知那是一个怎样令人伤感的故事,

  沈浩然似乎知道两人心意,悠悠一声长叹说道“人这一生,谁都会经历爱情的悲欢离合,爱恨痴缠,才子佳人,鸳鸯眷侣,自然令人向往,然而真实的人生,因为种种原因,经历爱情中

  所有的甜蜜悲伤,各种的冲突和绝望后,爱而不得,念而不忘、想而不见,弃之不舍,终其一生,都是遗憾,如此才是生命中的常态,我当年也曾是翩翩少年,自在恰如春风,温润和如美玉,

  我与她初次相遇时,如这世间所有的爱情开始那般,都是春林初盛,相见恨晚,充满了柔情和美好,也曾风月万里,可是最后也是如同世间所有的爱情散场一样,曾经憧憬的一切,都在瞬间崩塌了,所有的开始,其实都早已经写好了的结局,我也曾为此沉沦痛苦,难以自拔,

  后来跟着我师父张载大师数载,逐渐明理见性,初窥天道,又逐渐肩负起身上应有的责任,如此方才熬过这一场情劫,如今虽然我和我的妻子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却也难免会想起曾经那些一起走过的时光,也会心中有种莫名的淡淡的哀愁,毕竟这是自己年少时最为精彩的一段人生经历,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沈浩然看着两人微微笑道“人生在世,无论遇到什么,都要恪守本心,不偏不倚,不使此心迷惑沉沦,

  我辈当此神州分裂为五,华夏正统赵宋却又最弱,肩负道义,任重而道远!纵千万人,吾辈往矣!你们两人今晚且去歇息吧,明日有人会带你们来见我,”,两人离开时,回头望去,只见沈浩然依然神色落寞,神思凝于剑身,融于这浓浓月色之中,不知道是否是又想起了曾经那些伤感的往事,

  两人回去歇息后,苏琼羽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醒后一声长叹,两人吃罢早饭后,赵明伦过来带着两人来到书院最深的地方,却是一个独立的庭院,来到门前,赵明伦留下两人自己去了,

  张天阳推开大门,小院中干净疏朗,栽着几棵梧桐树,正值春天桐花绽放之时,满院清香,院子尽头耸立一座大殿,两人进入殿中,

  只见大殿正中供奉着一个孔子的画像,与世间流传的温如儒雅,和蔼祥和的孔子画像却不同,这张画像孔圣人却是腰佩长剑,身材挺拔,正气浩然,

  沈浩然正在给孔圣人焚香跪拜,起身之后,招呼两人坐下,沏上清茶,沈浩然笑道“两位到此已经有一段时日,听此处之言,见此处之行,不知有何打算,”,

  张天阳说道“我二人仍然要接着行走天下,于红尘中彻底洗炼此心!”,

  沈浩然笑道“如此甚好,欲想此心彻底光明无碍,至纯至诚,必须经历红尘,方能坚定无移,我与小先生相处这一段时日,深知小先生心性纯明,通达天理,正是我辈中人,我愿传你一些武艺,一来江湖险恶,没有一技傍身,险危之际难保此身,

  二来我儒家护教功夫,非其人不敢轻传,惟有心性坚定,深悟儒家静义,浩然正气磅礴天地,明心洗性追寻天理,聪明颖慧出类拔萃,如此方可受此传承,似此等人却也难遇,这集贤书院之中,虽然亦有此等人物,但却是心系苍生,积极入仕,更多学习经世之学,虽亦有得我传授者,于此武学传承却不甚上心,你如有此意,就在孔圣人前,跪拜行礼,”,

  张天阳行走江湖这段时间,深感武功这一技艺,确实在危难之时可以扶危解困,又碰到这么多武学高手,都是慷慨豪迈,潇洒俊逸,谈笑间击破强敌,救人于危困之时,精通武学,于己有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沈大侠是当世绝顶高手,难得遇此良师,愿意传授自己武艺,此等机遇,千载难逢,

  当下起身在孔子的画像前拜了三拜,跟着走到沈浩然跟前,行了拜师礼,沈浩然受了此礼,大笑,

  说道“我沈浩然今日收此佳徒,甚是快哉,我这一生收徒六人,你大师兄,为国捐躯,二师兄

  武功未大成时死于江湖纷争,三师兄资质平常,不能悟我大道,得我真正传承,四师兄,五师兄又在朝为官,于武学却不甚精湛,但愿你能将为师传承发扬光大,此身无憾矣!”,

  苏琼羽没想到沈浩然竟然愿意收张天阳为徒,沈浩然身为当代绝顶高手,江湖中想拜其为师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是相见沈浩然一面都是可遇不可求,更遑论拜其为师,这是多少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当下也替张天阳开心不已,

  张天阳这么久以来和苏琼羽朝夕相处,心知她毕生的追求就是攀登武学至峰,完成师傅心愿,

  光大门派,于是说道“苏姑娘一心醉心武学,不知师父是否也可以指点其一二呢,”沈浩然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苏姑娘已有传承,打下的根基并非我儒学路数,一些拳理剑理,我可以给其点拨,作为武学之路上的印证,但是终非我门中之人,”,

  苏琼羽听罢心中大喜,自己从未奢望沈浩然能传授自己武艺,能得其点拨一二,

  已经终生受益匪浅,又看到张天阳无论在什么时候心中都在替自己着想,心中更是欢喜异常,看着张天阳的眼神更是柔情如春日江水,!

  正是:画阁归来春又晚。燕子双飞,柳软桃花浅。细雨满天风满院。愁眉敛尽无人见。

  独倚阑干心绪乱。芳草芊绵,尚忆江南岸。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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