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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苏州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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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极清,灯火未息。

闻挂钟声打音十下,疲倦长久,拥开窗门,走向楼台尽处,星河长明。

楼台柜中处有几堆笔记,已是多年前所描摹,我翻来扉页,满目的儿女情长。好在,如今爱人躺在身侧,孩儿睡在榻前。

我翻来细读,只当看一篇笑话,只为博己一笑。

我写下了一些琐碎的、片段的、有关苏州及离开苏州后,那些年漂泊在外的絮语,如果生活能落笔为文,我们就曾经那样地活过。

在时间的长河里,一次一次地相遇,一个一个的共鸣体。我同苏州有渊源,我梦了它十年。

后来我离开它,学会真正地长大,我一直迁徙和寻找,世界的尽头,那里到底存在着什么。

我爱了苏州十年,皆是缘他而起。我爱了他十年,又是因苏州而幕落。

一条开阔奔腾的大河,波流侵灌,与海相苦。

再多的爱也禁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龌龊。沦为羁绊,爱情宣告病入膏肓。

周怀慕,沉沦又故我的年岁里,你是我的山海长河,不知我的平生心事。而我于你,岂不就是同过尽千帆皆不是如出一辙。

忽闻故人入梦来,别惊,故人在苏州。

云月风云,旧梦如灯。

我在等你,等你予我灯火苏醒,四海升平。

十年一觉苏州梦,幕起,幕落,皆缘君。

苏忘羡,周怀慕。苏州故人难忘怀,羡慕鸳鸯不羡仙。

时为三冬,檀香袅袅,一股极其细微的灰烟缥缈在空气中。我踩着极小的步调,听风声鹤唳,看万里山河。身在故乡,人在心上,我执了一把墨绿色的油画面纸伞,在故乡苏州迂回荡漾。

光线弥漫了日光柱,折射在庙前的木格窗上,延伸到朱红的高墙。石砖上流连着淡淡的人影,鱼影,木影。连理枝的花枝头上偶立一只喜鹊,纤瘦的身躯翅膀上一抹艳丽的亮色,灵活的眼球儿转动,黑的发亮。

青台阶上的一双墨绿色针织刺绣小鞋,沾湿了脚尖儿。踩着不疾不徐地步子至一扇禅房前,鸟啼声连绵不绝声声入耳。我就在午后没有喧嚣的光与热里,吸一口单薄的空气,胸腔里充斥着丝缕凉意,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推开那扇木雕的朱红禅门,屋中端坐一男子,怀中还揣着一稚嫩孩童,不知道一人一童在说什么,只见男子锋利的眉目柔和起来眸子宛如星子。

孩童忽然食指指着我,咿咿呀呀地学语,余音依稀能分辨“妈…妈…”

那位抱着孩童的男子也抬起头,一侧身在日辉的勾勒下显得沧桑而垂暮,他对我笑了,可我却哽咽起来。

这身影我再熟悉不过,故人曾多番入梦。

他抱着孩童起身的动作,犹如度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地漫长。

那年庙宇弄堂,为她勾勒“郎”字的是他,那年花前月下,为她信手拈花的是他,那年夏雨听荷,撑伞用她入怀的也是他。那年时为三冬,同她说此后经年不复相见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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