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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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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东升西落,在欢声笑语的打闹声中,时光总是趁机多跑几步,不觉便已至深秋。

  一阵穿堂的秋风吹过,催黄了满树的叶,摘下三两,放在空中任由其翩翩飘落。

  张昊旻坐在窗前,望向不知何时如此疏远地面的云,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缓缓合上。

  书中的内容通俗易懂,虽然尽是繁体字,但读起来并不感到吃力,只是看完书的张昊旻却凝眉难消,久久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书是他拜托南棠棣到蕴道阁中借的,讲的是大安近五十年的历史,特别是详写了与洛国之间的矛盾,并用了大量的篇幅,讲述了大安二十年前的卫国战争。

  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打了近三年的时间,洛国凭借其强大的实力,将拥有两亿多人口的大安,硬是打成了仅剩八千万。

  在这片浩瀚的大地上,尸骸遍野,成群的乌鸦在空中盘旋,秃鹰享受着难得的盛宴。

  就在国破家亡的最后时刻,命运的天平总算是滑落到了大安这边,洛国的国主因病驾崩,因为病情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根本来不及留下遗诏。

  于是面对空出来的皇位,几位皇子都虎视眈眈,洛国上下顿时陷入一片内乱,政变、夺权,使得洛国的军队匆匆撤离了大安,这才给了大安一线生机。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时任大安国主的康元帝,亲自游说周边各国及各部族,签订了诸多不平等的协约,割出去了大安近半数的国土,才换回来他们的鼎力支持。

  三年后,洛国的八皇子大获全胜,屠戮了与他争权的兄弟们,坐上了洛国的皇位。

  但是经过了如此长时间的鏖战,洛国的国力已经大不如前,面对已经结交强援的大安,最终,洛国也没有再出兵征服这个当初差一点就到手的大安。

  如此一来,便是二十多年的时光荏苒,在这些年的时间里,大安得到了飞速的发展,逐渐拥有了现如今的地位,有了能说不的话语权。

  而对于洛国的如此血海深仇,作为大安的子民又怎么可能轻易饶恕?要知道,这片他们所生活的土地,可是用同胞的血所浇灌的。

  张昊旻望着天上那一排南迁的鸿雁,他渐渐明白了韩予等人的愤怒,但也只是明白,他终归也做不到感同身受,毕竟他不是大安的一份子。

  而且陈开宇虽说是洛国的皇子,但是当年战争发生时他还并没有出生,所以要让他来承担这一切罪责,张昊旻始终认为这是不对的。

  突然,一阵风顺着窗子,缓缓的吹进屋子里,再沿着脖颈滑进衣服,张昊旻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拉紧了领口。

  随着瓜果飘香,辞别了夏热,天也愈发的清冷起来。

  不过幸好,前几日邱宫守因为要到宗门中办些事情,便顺道来看望了一下张昊旻这个空巢老人,并带了些东西。

  一段时间不见,邱宫守似乎变得憔悴不少,谈话间便能感受到他的疲惫。

  听邱宫守说,自在观的大家都过得蛮不错的,刘志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出半年便可以基本痊愈,到时候就可以服用天蕴丹了。

  而轻雨柔自从发现逍遥可以御剑后,便时常要求逍遥带着她下山玩。因为她是姑娘,进入宗门多有不便,这次便拜托邱宫守给张昊旻捎了不少的衣物。

  顺便还捎带了一句话,让张昊旻有空就下山回自在观看看,她想他了。

  相比于轻雨柔的柔情脉脉,逍遥倒是实在些,他托邱宫守给张昊旻捎了一些丹药,都是些对神魂的恢复多少有帮助的。

  辞别了邱宫守后,张昊旻的心中多少有些怀念当初在自在观的时光,甚至竟然还有点想喝轻雨柔熬的鸡蛋汤。

  就在张昊旻起身准备把窗子稍稍关上些的时候,寝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陈开宇满是兴奋的冲了进来,舒服的趴在了床上,慵懒的问道。

  “张老大,今天过得怎么样?”

  张昊旻把窗子关上,将桌子上的书倒扣了过去,瞧了一眼大开的门,却不见南棠棣的身影,于是满是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该不会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去去去,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今天是训练的最后一天,自然结束的早。哎呀,这烦人的训练可总算是结束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

  听到张昊旻的置疑,陈开宇不禁白了他一眼,撑起身子,靠着墙对张昊旻说道。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天天待在屋子里,就连日子都过糊涂了,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怎么就快了?”

  “半个月?”

  张昊旻难以置信的惊叹了一声,不过仔细算来,好像确实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这日子当真是过得好快。

  “废话,你还以为五六天呢?”

  “额,既然都已经结束了,那你们的徽章都发了?”

  陈开宇点了点头,从子母戒中拿出来一枚徽章,抛给了张昊旻。

  张昊旻接过徽章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和先前韩予给他的那枚徽章一样,都是同一种材质所打造的,这是一种不知名的金属,分量极轻,但硬度蛮高,反正牙咬上不留痕迹。

  而这徽章上的图案也很是简单,一弯月外加三颗星星,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徽章怎么看着这么简单啊?”

  “这肯定没法跟气海榜上的徽章比,不然干嘛还非要去争那个名次啊。”

  “那我得赶紧给韩予送过去。”

  说完,张昊旻便准备出去,去把徽章交给韩予。这段时间他打听到了,韩予也住在这座寝楼上,就住在第二层中间的这个位置。

  看着张昊旻准备拿着徽章出去,陈开宇顿时急声喊道。

  “哎,你别急,你手里那枚是我的。”

  “你的?这个不是都一样的嘛。”

  张昊旻不明白的看着陈开宇,不是说除了气海榜上的之外,其余的都是一样的嘛,难不成这枚还刻了陈开宇的名字?

  陈开宇快步走到张昊旻身前,一把将徽章抢了回去,然后才说道。

  “虽然都一样,但是你的那枚让老南拿走了,他说他给你还给韩予。”

  “哦,我说他怎么一直没有回来呢。”

  陈开宇又将徽章收回到子母戒中,然后回身重新趴到床上,悠悠的说道。

  “切,他才不是为了你专门去跑这一趟的。”

  张昊旻把夹着陈开宇“尾巴”的门给关上了,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那是因为什么?”

  “他啊,据说,是来信了。”

  陈开宇用一种你懂得的眼神瞅着张昊旻,脸上还笑得十分猥琐。不过张昊旻立马就明白了,随即犹如陈开宇附体一般,也猥琐的笑了起来。

  “那采棠姑娘给他回信了?”

  “从时间上来估计的话,应该是十有八九,而且他走之前还跟我示意,今晚要去春意楼庆祝庆祝。”

  “哇,那今晚可得好好庆祝庆祝了。”

  陈开宇一脸憧憬的躺在床上,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张昊旻则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子,同样是一脸憧憬着。

  “你说他现在应该已经拿到信了吧。”

  “按照时间来说,应该是拿到了,说不定都已经拆开在看了。”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十分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你说他会在什么地方看信?”

  “他肯定是躲到一个没人的小角落里,然后偷偷的一个人看。”

  两人同时脑补起南棠棣看信时的画面,他一个人躲在一个小角落里,满面猥琐的看着采棠姑娘的信,想想那个画面便让人不禁想笑。

  “采棠姑娘为什么要叫采棠姑娘?”

  “顾名思义,采棠姑娘要采南棠棣这朵海棠花。”

  “哈哈哈,这岂不就是采花大盗嘛。”

  “哈哈哈。”

  西山的太阳在一点点的坠落,今日没有漫天的火烧云,有的只是一圈又一圈炫彩的光晕,天色逐渐从昏黄变得昏暗起来,叽叽喳喳了一天的鸟儿也总算是难得的消停片刻。

  屋子里已经有些昏暗了,但是并没有掌灯,张昊旻安静的躺在床上等着,反正他也感受不到饥饿,等多久都无所谓。

  与张昊旻不同,陈开宇的肚子完全就是饭点报时器,就在刚刚,他的肚子便开始上班了,一直叫唤个不停。

  “他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陈开宇将脑袋从窗子探了出去,但是窗子外面是屋檐,根本就看不到楼下往来的人,于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瘫坐在椅子上。

  “哎,张老大,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去找找他?万一他看到信再激动的晕过去了怎么办?”

  “你快消停点吧,有这个闲心,还不如躺在床上保存一下体力。再说了,他又不是个小孩子,多半是因为什么事而耽搁了。”

  “哦。”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屋子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但是两人谁也不想动,都懒得去掌灯。

  就在这时,寝室的门开了。

  “老南,你可总算是回来了,都快把我们饿死了。”

  南棠棣没有说话,更没有其他的什么表示,而是直接走到自己的床前躺下了。

  “哎,你可别装死哈,说好今晚一起去庆祝的,赶紧走啊。”

  不管是陈开宇还是张昊旻,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南棠棣的失落,更不要说他脸上的泪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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