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汗毛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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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太太都还没有发话,他身为管家,自然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宋思阮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佳佳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的,偏偏在顾老太太质问徐茜是否还有帮手的时候出现。

不是她顾芷菱收买的人,还能是谁呢?

可她虽然知道这件事情跟顾芷菱脱不了干系,惩不惩罚她,又或者说该怎么惩罚她,还得全看顾老太太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意识模糊以及头痛欲裂的感觉已经变得越来越明显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倒下,但无论如何,也该让顾老太太更清楚地见一见自己这位宝贝曾孙女的真面目。

“谢谢芷菱小姐对我的关照。”宋思阮的唇色已经完全发白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好似一截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折柳,“不过,这个人既然是跟徐医生串通一气来害我的,不如就把她交给我处理吧,正好我也想仔细地问一问,她究竟是收了徐医生什么好处,才会有胆量来害我这个顾家的少主母!”

如今她跟顾危城的关系已经坐定,她不再是“未来”的少主母,而是顾家正当下的,名正言顺的少主母了。

顾芷菱自然知道这句话的份量,不由地紧了紧自己的十根细指:“小婶,这就不必了吧?今天怎么说也是你跟我小叔结婚的大喜日子,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件小事而影响心情……”

“设计陷害,试图破坏我跟顾少的婚姻,这怎么能算是小事呢?”宋思阮说着这话,眼神却是若有似无地瞥过顾老太太。

见她的目光也正落在顾芷菱身上,平静的眼眸里隐隐流露出几分沉思之色,她才继续道:“不过芷菱小姐这么推三阻四的,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当然没有!”

顾芷菱的脸色已经有几分勉强了。

她没想到,第一个对佳佳如此揪着不放的人不是徐茜,而是这个甚至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参与其中的宋思阮。

她可以理解她想要趁胜追击的迫切心理,但又为什么,她字里行间的矛头却是指向了自己呢?

难道宋思阮已经看出来,真正往她碗里下药的人其实是她顾芷菱了?

不,不可能的……

她自问整件事情都做得十分小心翼翼,在刚才徐茜跟宋思阮的对质当中也从头到尾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如果宋思阮真的已经知道了,她又是从哪里察觉到的呢?

凭空猜测总不可能得到答案,顾芷菱定了定心神,微微笑着同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小婶接下来应该会很忙,而且身体也太不舒服,所以审犯人这种事情,不如就交给警察去全权处理!要是小婶还不放心的话,那就等到身体稍微好一些了,再亲自去过问案情的进展,这样也算是两不耽误,你觉得如何呢?”

她这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了。

如果宋思阮还是坚持要带走佳佳,未免显得太过咄咄逼人。

最重要的一点,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在她倒下的这段时间足够顾芷菱安排部署,那么带不带走佳佳,本质上来说其实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要她的目的达成,那就足够了。

“好啊!”宋思阮咧开极白的唇,又朝顾老太太瞥去一眼,“那可真是要麻烦你了……”

这句话说完,她就像是彻底松了口气似的,一阵晕眩感上来,便再也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

这是宋思阮第三次,梦到自己高三暑假那年跟爸爸一起去过的实验基地了。

监禁室里那张长满了脓包的脸就像是一支强心剂,即便身处于梦中,颜音也能真切感受到那种浑身汗毛都在一瞬间竖立起来的惊悚感。

半点都不比失血过多头疼欲裂的感觉要好多少。

“啊——”

惊声尖叫。

她却分不清是在梦境里还是现实中,只是看着眼前那个十八岁的自己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间屋子里逃离出去,却又手忙脚乱到连通行证都始终没能对准卡槽。

身后又传来一阵极其痛苦的嘶吼声,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就连四周的玻璃墙壁都被震得咯咯作响。

颜音简直快要哭了,她果然不该不听她爸的话,随随便便地跑到这个实验基地里来。

哪怕里面那个人穿透不了防弹玻璃,光是刚才她看到的那张脸,就已经够她做一个礼拜的噩梦了!

“嘀嘀——”

那该死的通行证终于插进了卡槽里,门应声而开,外头有几缕稀疏的阳光照了进来,在玻璃墙上折射出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光斑。

颜音根本没心情看,拔腿就朝外面跑了出去,却在穿过一整条长长的走廊,即将踏出研究基地大门的时候,她又突然停了下来。

一名真正合格的医生,应该是连见到最腐败不堪的尸体也能始终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

几个脓包而已,又有什么值得她大惊小怪的呢?

更何况,被关在监禁室里的那个人应该是因为试药的关系,脸上才会长出脓包,他也不是自愿丑成这副样子的,她身为一个立志要当医生的三好学生,实在是不该犯这种以貌取人的低级错误。

十八岁的颜音,骨子里面还保留着几分孩子天性,竟是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有些不耻跟愧疚起来。

她的双腿在实验基地门口钉了好久,脑子里也纠结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咬咬牙,转头又重新折返了回去。

再次踏入监禁室的这片区域,她的步子迈得很小心,仿佛是怕惊扰到那个人,也怕自己会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又看到那张恐怖的脸。

只是这一次,监禁室里实在安静得可怕。

颜音没听见周围传来任何声音,扒着玻璃窗子往里一瞧,才发现刚才还在因为药效发作而感到痛苦万分的那个人,此刻已经完全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该不会……是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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